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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_喵名三水“博...博士,可以不要往这边看过来吗,我其实……也觉得很害羞的啦。”
说实话,其实我也觉得很羞耻。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普罗旺斯都穿的太少了。
所以身体紧贴的时候,就算是一点点的动静都异常的明显。
尤其是我的心跳。
还有她的心跳。
事情变成这样,大概要追溯要几个小时前——
.
“博士,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完,现在还不能休息哦。”
我一个猛子坐起了身。
然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博士——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啊!”
我从剧烈的咳嗽中稍稍缓过气来,缓缓地扭头看向身侧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普罗旺斯。
她此时正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博士,真是谢天谢地,从水里把你捞上来之后你一直醒不过来呢。我都担心你是不是落水的时候撞到脑袋了……”
落水?撞到脑袋?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从全身上下透出的疼痛感——虽然不及骨头,疼的几乎都只是皮肉,但刚才的剧烈咳嗽其实牵扯到了不少位置,刚才没注意到的痛觉此时一并袭来,让我忍不住先低低的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
“博士?博士你没事吧博士——”
我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缓慢的,一口一口的喘着粗气。
“这样下去果然不行……博士,你先稍微忍一忍啊,我帮你先把衣服脱下来……”
“……?”
等普罗旺斯手法娴熟的把我的外套脱下来后,我因为疼痛而迟钝的大脑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赶紧用干哑的嗓音阻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不用脱……里面,只是一些皮外伤,骨头……没事。”
普罗旺斯手里的动作停下了,似乎是稍微思考了一会儿,她凑到我动弹不得的脸前,摸了摸我的前额。
“好像……并没有发烧呢。”
那不是废话,我的体质虽然一直都不太好,但现在又不是冬天。因为掉到水里一会儿就发烧什么的也太脆弱了。
“外衣和身上也没有发现什么破洞……博士,真的没有哪块骨头感觉特别痛吗。”
“……没。让我缓缓就好。”我努力一点一点加深呼吸,调整着自己对于痛感的把握。
“……我明白了,博士,那我先把你翻过来了哦。”
普罗旺斯小心翼翼的把我从侧躺翻到正面仰躺,然后双手扶着我弯曲的双腿一点一点放平。
“……呼……呼……”
果然平躺比侧躺的呼吸要顺畅了不少,我逐渐的缓过气来,看着普罗旺斯熟练的动作,不由的觉得安心了不少。
“普罗旺斯……这些事情,很熟练嘛。”
“嗯,再怎么说我也做了好多年的天灾信使了,荒野生活也好,引导避难也好,伤员的紧急处理救护也好,都已经成为习惯了。”
普罗旺斯放平我的双腿后,轻轻在我身体各处的骨骼位置捏了捏,确认了各处确实没有产生骨折后,她转身走到了我头的后侧方,一边轻轻侧坐了下来,一边用双手温柔的把我脑袋抬了起来,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博士,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呼吸基本已经调整到了正常水准,大脑感觉已经清晰了很多,仰躺很好的舒展了全身的肌肉,确实全身的疼痛此时都已经没有那么剧烈了。
“嗯,那等博士恢复到能走路了,我们就开始移动吧。”
移动,嗯,是,移动……移动……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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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枕在普罗旺斯的大腿上开始整理记忆。
首先,今天的日程是到切尔诺伯格附近的一处荒野进行作战任务,顺便对新加入的干员进行一下实战测试——
然后我记得这个实战测试和作战任务都已经完美完成了。
嗯,然后是我们在回去的途中,因为我一直在思考新来的几位干员的作战分配问题,越走越慢落到了队伍后方,最后和队伍脱节了……
嗯,到这里还有印象——
然后发生了什么?
“普罗旺斯,我和队伍发生脱节之后……发生了什么?”
“?博士你不记得了吗。”普罗旺斯停下了轻轻抚着我的头发的手,有些惊讶的看向我的眼睛。
“……抱歉,记忆有些模糊……”
“唔……在那之后,博士你被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猎狗袭击了——”
啊,我想起来了,确实当时有听到什么东西一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一边朝我扑过来的声音——
“然后博士你以一个非常夸张的动作,从毫厘之间躲开了攻击后,失去平衡从山腰上滚了下去。”
“…………”
难怪我说后面的记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当时虽然大家都很惊慌,但好在阿米娅最快反应过来稳定住了大家的情绪。本来她的意见是所有人都散开搜寻博士你的,但在和凯尔希一声通讯后,只留下了我和……那个红色的孩子负责找你。”
我感受到了脑后传来的,细微的颤抖。
我沉默着,把右手抬了起来,伸向她。
就和平时在基建里,她遇到红时那样。
普罗旺斯注意到我的动作,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后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
鲁珀族的干员,大家都很怕红啊。
“……红,现在在哪。”
“……她…去帮我收集干柴了,等会儿点起火之后,我和红会暂时离得远一些给你放风。博士等衣服干了之后叫我们就好。”
就这样,我和普罗旺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突然,她那只放在我头上轻抚着头发的那只手动作停住了。
“……红。”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了。我微微弯了弯嘴角,轻轻呼喊着。
“博士,红,回来了。”
红的脸逆着光出现了在我的视野里。
我伸出了另一只手,从她帽子和头发之间的间隙滑了进去,从她的头顶一直摸到她的后脑勺,然后再把那只被帽子压住的耳朵从布料中掏了出来。红毫不反抗,只是在我摸到她耳尖的时候,仿佛怕痒一般轻轻的抖了抖。
“欢迎回来,红。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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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我在红的帮助下,从普罗旺斯的腿上离开,勉强的站了起来。
嗯……双腿的肌肉还有些疼,但基本已经有力气走动了。
把半边身子的重量交给红,在她小心翼翼的搀扶下,我缓缓的走动着。
普罗旺斯此时正在利用随身带着的一些东西,尝试着生起火来。
“……红,你有带着通讯器吗。”
“凯尔希,说过,有博士在,不需要。”
嗯,算是预料之中的回答。以前出战的时候就有过红把通讯器弄坏过的经历。耳机式的她觉得不舒服,腕表式的动起来她觉得束缚,项圈式就更别说了。虽然莱茵生命的几位提出过用无人机或者咪波跟着植入生物芯片之类的解决方案,但是因为各种潜在问题都被凯尔希否决了。所以结果就是红现在每次执行任务,要么是凯尔希全程陪同,要么就是只下达可以快速达成的短期目标,速去速回。
而普罗旺斯的通讯器……似乎是在之前下水对我进行救援的时候,撞到了什么东西导致外壳受损,进水后无法正常使用了。
我的那个就更别说了,坏的比她的还厉害。
嗯……虽然以凯尔希的智商来说,她只留了两个人就说明她有至少九成的把握有这两人就足够找到我。理论上即使我不联系她应该也不会有事…
但…如果我真的不联系她的话……我觉得等我回去后大概率会出更大的事。
再加上…普罗旺斯对红的态度……
……那么让她们俩中的哪一个先行回去联络凯尔希报个平安,理论上是最优解。
既能避免我回去被凯尔希教育,也能保证普罗旺斯的心情。
……但如果让普罗旺斯先回去的话,我和红……红自己一人肯定不会有问题。但我多半会拖她的后腿吧。
凯尔希说过红的机动作战,隐秘行动等特种作战天赋极高。
但保护人的话……
我停下了脚步。
“红,我要下达指令了。”
“是,博士,红,在这里。”
红从我的胳膊下钻了出去,站到了我的面前。
我从她的外套内侧的口袋里翻了翻,找到了凯尔希为了防止有时作战指令过长红记不全而准备的录音笔。
“……我需要你尽可能快的独自赶回罗德岛,告诉凯尔希我已经安全了,只是通讯器坏了外加受了点伤,回来会稍微需要点时间。普罗旺斯会陪着我的所以……就当我请了个小假吧。”
我伸出手,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吩咐着。“还有……嗯,如果我没能在明天预定的日程之前赶到的话,明天的实战计划不变,正好可以试试梅尔那边改良过的最新的自律性AI指挥。有凯尔西坐镇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岔子。”
“红,担心博士的安全……”
“普罗旺斯在所以没问题的。”
“……我明白了,红,现在就行动?”
“嗯,拜托你了。”
我把录好了的录音笔放回她的口袋,再摸了摸她的头。
太阳的光芒从荒野的地平线铺洒而来的最后一抹混杂着鲜红的橙光,印在她的身上,那一身暗红色的外衣此刻似乎也鲜艳了一些。
只是她眼睛里的光泽,比此时的天空看起来还阴暗了一些。
我张开还有些酸痛的双臂,轻轻的抱了抱她。
“去吧,红。”
“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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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红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逐渐暗下来了的天色中,我转头看向普罗旺斯。
小小的火堆在她身后随着荒野的微风摇曳着,她的影子也随之逆着光轻轻摆动着。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她保持着双手拿着我的大衣对着火堆的动作,只是把头转向了我的方向,金色的双瞳逆着火光,却染上了天边最后一抹明艳的红。
“红,是个好孩子哦。”
“……嗯……我知道的。”
“那为什么还会害怕?”
普罗旺斯的尾巴垂了下来。
……唉。
我缓缓走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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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旺斯身上的衣服本身就是特殊材质的,吸水性不强而且干的很快。据她的说法,在我醒来之前就已经基本干掉了。而我的大衣虽然也是特制的,但以罗德岛当时并不算充裕的物资情况来说,这件大衣最特殊的地方也只不过是外表面涂了一层特殊的材料,能让它有一定的防尘防水能力且能够防住一定的刃物攻击。
但外侧防水不代表整个泡在水里的时候,内侧能不吸水。而且正是因为外侧的那层涂料,这件大衣在阳光下非常的闷热而且不透气。这层缺点在此时的表现就是,难以烤干。
太阳已经落山,荒野的日夜逐渐露出了它那两面截然不同的獠牙。
大衣还没烤干的我在荒野逐渐变大变冷的风中瑟瑟发抖。
站在火堆的下风口,亦或是普罗旺斯略微转过举着大衣的方向替我挡风,都没能起到太好的效果。
更关键的是,红捡来的木柴,并不够用。
这附近,树木的数量并不多。含水量少的枯枝更是寥寥无几。
红带来的相当一部分树枝的切口上有用刃物切削的痕迹。虽然可以看出她有很努力的收集这些的痕迹,但也真是因为如此,生火的效果并不好。
“……普罗旺斯。”
“嗯?”
“你之前……在野外过夜的时候……也只穿这么点吗。”
“……博士,对女孩子的衣着做出这种评价,可是很掉价的行为哦。”
“………抱歉。”
看着火苗渐小,我摸了摸大衣的内侧,感觉还是有几分潮气。
………算了,总比吹冷风要好。
“普罗旺斯,要趁着夜色移动吗,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等白天再说。”
“博士你的身体状况也不支持夜行*吧。”普罗旺斯看了看天,她浅紫的发丝随着夜风轻轻飘动着。
“……嗯,总之先找一处适合过夜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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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地方的话,应该就是今晚的天气非常好了。
半轮月亮洒下的昏暗的光,照在两个慢悠悠移动着的身影上。
……难以言喻的感觉。
我已经多久没有像今晚这般看着夜空了呢。
虽然不知道失忆前我有没有这种闲情雅致。但至少在我现在已有的记忆中…
像这样在月光下“漫步”,还是头一遭。
要是没有身上现在还由内而外透出的疼痛就更好了。
“……普罗旺斯…还要走多久?”
“嗯……要找到适合过夜的地方,最基本的要求是离水源不太远,然后地势不能太低,以及方便收集柴火。”
……原来如此,难怪我们一直沿着水路往上游走。地势高是为了防止下雨或者其他原因水溢上来吧。方便收集柴火……大概是为了防止夜晚失温?
只是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只能裹着在夜风下有些发寒的外套,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看着她熟练的布置着过夜的准备。
“普罗旺斯做这些事情已经很习惯了吗。”
“嗯?嗯,也是呢……我成为天灾信使也有相当的时间了,习惯了……也是当然的。”
她的回答稍稍顿了顿,但动作却没有停下。
“……”我摘下了兜帽,稍稍把外套的拉链拉开了些。虽然夜晚很冷,但经历了一段短短的行*后,闷在外套中的身体多少还是感觉有些闷热的。只是这会儿脱下外套的话估计立马就会失温。所以也只能这样妥协一下了。
“说起来,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我听说天灾信使是一个非常辛苦的工作。”
“嗯,基本上是的呢。在来罗德岛之前,我经常在各个地点奔波。”普罗旺斯搭起了小小的木堆,开始尝试点火。“那段时间……虽然称不上快乐,但却是段很充实的时光,也是一段很宝贵的经验。”
“……但成为天灾信使就意味着经常要面对天灾,面对源石病,面对死亡和离散吧。”
我看着她被月光拉长的身影被翛然而起的火光点亮,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她的双眼。
“……而且就结果而言,普罗旺斯最后也成为了感染者……你虽然说你习惯了,但,真的…没有觉得痛苦或者是后悔的时候吗。”
“……说什么呢博士。”普罗旺斯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正常。她把她的尾巴绕到了身前,用双手轻轻抚摸着。“……嗯…如果说从来没有一点点后悔的话,那就是说谎了呢。”
“……”
我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博士……?”
“……常年直面死亡与别离的人,往往最后会不可避免的从恐惧,到敬畏,最后逐渐变得麻木,逐渐忘却生命的重要性,逐渐失去了对危险的预知能力和对恐惧的警惕。”
“我知道的。”
“嗯,我也知道。你还没有抛弃对生命的珍视,所以我很放心。”
普罗旺斯沉默了一会儿,但很快抬起头对我重新露出了微笑。
“博士,这可轮不到你来说哦,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啦,如果不是有了觉悟,我也不会做到现在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开了我外套的拉链,轻车熟路的把它脱了下来,晾在了火堆边早已准备好了的支架上。
我和她盘腿在火堆边坐下,看着摇曳的火苗,看着不时飞溅出的火花,一时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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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似乎是开了个不好的话头呢。
借着火光,我看着她的侧脸,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映照过多少我不曾见过的事情呢。
“博士,有时间看着我,不如趁着火堆赶紧睡觉吧。我会负责守夜的。”
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她转过头来,对我温柔的笑着。
“……普罗旺斯不休息吗。”
“我已经习惯了。一晚上不休息而已不会影响我第二天的行动的。但从博士的日常生活习惯来看,博士现在不休息的话,明天肯定会没精神吧。”
“……其实只是一晚的话我也问题不大。”
“不行,博士可不许逞强。”普罗旺斯挪了挪身子,靠在了我的身边。“从博士平日的日程安排来看,恐怕是一周的运动量都不会有今天一天来的大。再加上滚进河之前的翻滚对肌肉造成的损伤,从各方面考虑博士都需要好好休息。”
“……那普罗旺斯也一起睡吧。”
“不行,我要守夜。虽然我对我的选址有信心。但凡事都有个万一,现在博士身边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对博士的安危负责。”
“……”
论道理,说不过她啊。
我微微叹了口气,站起了身,想把外套拿过来当被子盖上。
虽然内侧摸起来还是没有完全干透的感觉,但被火烤了一会儿的外套此时在手中,在微凉的夜色中却分外的暖和。
然而等我重新回到了普罗旺斯身边后,却犯了难。
我应该把这外套当成被子呢,还是当成垫子呢。
这一块的地面虽然算不上凹凸不平,也星星点点的有些不知名的草皮生长。但终究不是一个适合躺着的地方。
垫着衣服的话,无疑能让我睡的舒服一些。
但缺点是,一定会着凉。
反之当做被子的话,虽然可能不会那么冷。但这冰冷坚硬的地面,对我这个刚刚坐了一会儿都觉得有些腰酸的体质来说,有极大可能会造成无法入睡的情况。
普罗旺斯的膝枕……不,这个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而且她不休息的前提是为了守夜,膝枕虽然能让我睡的舒服一点,但会大大影响她应对意外情况的反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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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你在想什么吗。”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时回过了神来,看着她那身略显单薄的衣服,突然产生了疑惑。
“普罗旺斯你以前在荒野过夜的时候,也只穿这么点吗。”
“……博士,我再重申一次,对女性说这种话,可是非常掉价的哦。而且如果对方不熟的话,被当成是性骚扰也不奇怪的哦。”
“……抱歉,我会注意的。”
“……哈。”普罗旺斯叹了口气,招呼我来她身边坐下。
“我在来罗德岛之前也是有专门的天灾信使的制服的,来这里之后,就被改造成现在这个更适合战斗的样子了。以前的布料可比现在多不少哦。”
“……原来如此。”
“……噗。”普罗旺斯看着我抱着外套坐着的样子,突然笑了出了声。“博士,你现在的这一面,不知道给别的干员看到了,是什么感想。”
“……?会有什么感想,我觉得我现在和我平时也没有什么区别……”
“不,你在大家面前,可从来没露出过这种表情。嗯……或许应该说,你平时在大家面前,根本就不露脸。”
“……啊哈哈。”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反应过来平时带着的那个面罩应该是在滚进河里的时候丢了。“……很稀奇吗。”
“嗯,很稀奇。能近距离观察到博士平时不常见的表情,其实还挺有趣的。”
“……我明白了…以后,我会少戴面罩的。”和她聊着聊着,不由得我的心情也轻松了起来。原本摔落翻滚的带来的疼痛和短行*的疲惫感此时也似乎一扫而空。
“其实,大家都很信赖你的。所以,有些事情不必憋在心里,更依赖我们一点也可以的哦,博士。”
此时一阵夜风吹过,我下意识看向她的脸。她浅紫的发丝在风中微微飘动着,映照着火光的金色双瞳此时也仿佛在燃烧一般,与之相印的,却是她脸上静谧柔和的微笑。
“……那,我能抱着你的尾巴睡觉吗。”
大概是被夜风吹到大脑短路,我不知不觉脱口而出。
“……诶?”
“……”我张了张嘴,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再告诉她这句话其实只是玩笑,好像已经迟了。
“……你刚刚才说我可以多依赖你一点?”
我硬着头皮又补了一句。
“但……但是……”普罗旺斯难得脸色红了起来。“尾巴…尾巴的话……有点……”
刚才还恍若燃烧的金色双瞳此时却闪烁了起来。
原本白皙皮肤现在也微微涨红,耳朵也不自然的抖动着。
还有那因为不知所措而在她怀里开始有些不安的摇动起来的尾尖。
我突然理解到了,看到一个人平时不常见的表现是多么让人觉得新鲜有趣的事。
啊……如果我通讯器没坏就好了。
至少,拍照的机能要是能运作就好了。
我现在,十分的想把眼前的所见拍个照片然后好好珍藏起来。
“……博士…你真的是认真的吗…”
“……如果会给你带来困扰的话,那就算了…”
“……唔…我其实…也不是不愿意……”
她慢慢放开了抱着自己的大尾巴的手,缓缓的,把尾巴放到了我的怀里。
“博士,我确认一下,你知道对鲁珀族说想要抱着对方的尾巴睡觉,代表着什么吗。”
“……”
我突然警觉了起来。
这种时候突然说这种种族传统有关的话题。
多半是坏了事儿了。
但……我真的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是决斗?不,她的表现不像。
这个表现……更像是……
求婚吧……
但……正常鲁珀族的尾巴没有这么大吧,一般情况下,真的会产生抱着配偶的尾巴睡觉的这种行为吗。
所以应该……不会是求婚吧。
应该不会有把一件不会做的事情,一件按照常理来说不会发生的事情……当做求婚的种族吧。
我微微抬起头,看着她有些认真的表情。
……不会真的是求婚吧。
我稍稍咽了口口水。
“……嗯,我知道的。”
“……那博士,是认真的?”
“……是。”
“……”
普罗旺斯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平静的转过头去,看向火堆。
“没事,睡吧,博士。”
………
就…这样?
我稍稍僵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的把外套叠好,放在身下。
然后双手抱住了她的大尾巴,把整个脸都埋在了毛里。
她的尾巴轻轻抖了抖,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想从我怀抱中抽离出去。
但她没有。
柔软的触感和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香味渐渐覆盖在了我的意识上。
睡意渐渐涌了上来。
我轻轻打了个哈欠,渐渐的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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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的夜晚还是很安静的。
除了火堆细微的噼啪声,就只剩稀稀疏疏,忽远忽近的鸟鸣。
微凉的空气与她接近花香的体味。
还有她虽然大概有在极力克制,但依旧在我怀里轻微的一抖一抖的尾巴。
在这种环境下,意识会逐渐沉沦也是理所当然的。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会让人想要一睡不醒。
…
……
可能是因为平日实在是缺乏这种睡在野外的经验,虽然确实有睡着,但我始终没有进入深度睡眠。
因此,在她把尾巴从我怀里抽出来的时候,我立马就醒了。
大概是为了确认我的状态,她的呼吸声有一瞬间靠的非常之近。
我闭着眼睛,面不改色。
哼,不是我吹,我的装睡可是连凯尔希都能骗过的级别。
大概是没看出什么端倪,普罗旺斯的呼吸声很快就远去了,随后根据从她身上传来的骨头噼啪声判断。多半是站起了身,伸了伸懒腰。
我悄悄把眼睛睁开了条缝,看着她在已经熄灭了的火堆边做着伸展运动。
其实不远处就是她之前拾来的柴火,大概是因为我一直抱着她的尾巴的原因她没能起身去给火堆添柴,所以这会儿明明天还没亮,火堆就已经先熄灭了。
普罗旺斯看着熄灭的火堆,不知道在想什么。
……
……
一阵冷风吹过,失去了大尾巴抱枕和火堆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要么还是把外套当被子盖着吧……
我一边蜷起身子,一边想着。
但普罗旺斯出乎意料的阻止了我。
这个出乎意料,是指她的行为。
她轻轻的躺在了我身边,一边轻柔的把我从仰卧摆成侧卧,抱在怀里,然后一边用尾巴绕到我身后,盖在了我背上。
“……普罗旺斯?”
我在震惊中睁开了眼。
在听到我的声音的瞬间,她全身猛地一颤。
“……博士,博士你醒了啊……抱歉……”
“……那个……这是…什么情况…能稍微解释下吗。”
我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在升高,心跳也越来越快。
“…这……这是因为……博士……博士看起来很冷……”
……嗯,很有说服力。毕竟我刚才确实感觉有些冷…
“……但,只把尾巴交给我不就完了,为什么会是这个形式?”
“……博士觉得,很困扰吗。”
她在说这句话时,声音已经细若游丝。
“……”我花了一秒钟思考了一下,然后闭上眼,反手把她抱在怀里:“并没有。”
“……实际上,是因为火堆已经灭了,但我怕生火的声音会吵醒博士。我判断这个方式会更有效率一些……”
“原来如此,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狼是群居动物所以会在寒冷的时候抱团取暖吧……”
“狼……?”
“啊,抱歉,这是红和我说的,这是那孩子对鲁珀族特有的称呼呢。”
“……是这样吗,我的家乡那边虽然纬度很高,但毕竟是近海地区,典型的地中海型气候……冬天即使下雪也很少冷到需要抱团取暖的时候……”
下雪。
下雪啊。
陌生的词汇。但我却清晰的知道它的意思。
明明失去记忆了,连自己的生辰,父母都想不起来的我。
却在听到这个词汇的时候,脑中浮现了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原来,还有不寒冷的雪吗。”我低声喃喃。
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普罗旺斯抱住我的双臂稍稍用力了些,从她胸腔中被挤压而出的空气化作微暖的呼吸划过我的耳际,把我稍稍有些游离的思想拉回了现实。
“博士?”
“……不,我没事。话说……普罗旺斯你以前救助其他天灾受害者的时候,不会也这样吧。”
普罗旺斯的尾巴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背。
“博士啊,你有时候说话真的要过过脑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对谁都这样做啊。”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抱着小孩子过夜的时候。但,那毕竟是孩子……”
嗯,我懂的。
我微微侧过头,想看看她此时的表情。
但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看到她侧面的头发,和头顶微微有些抖动的耳朵。
“博...博士,可以不要往这边看过来吗,我其实……也觉得很害羞的啦。”
普罗旺斯注意到了我的动作,她把下巴轻轻的扣在我的肩上,抱着我的双臂也似乎更加用力了些。
说实话,其实我也觉得很羞耻。
并不是因为现在的这个暧昧的姿势,而是因为——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普罗旺斯都穿的太少了。
而我此时的外套被我垫在身下,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衣。
所以身体紧贴的时候,就算是一点点的动静都异常的明显。
随着她的心跳的加快,她的体温的升高。
我的心跳也不由的有些失控的趋势。
……
……
“……好热。”
“那……既然博士已经醒了,我还是去点火——”
“……不必了,这点热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尾巴请保持原样,毕竟背上还是有点冷。”
“博士,你原来也有这样任性的一面吗。”
“毕竟是你说,可以我更依赖一些的嘛。”
“这种不叫依赖哦博士,我觉得这只是单纯的撒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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